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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日】Stay With Me

        哨声一响，训练结束。同队友和教练作别后，影山赶快拿起运动包奔向回家的方向。脱离了训练时专注的限制，隐匿一天的欣喜跃到他脸上，此刻任谁来看都能正确解读出他的情绪了。

　　要是能缩地瞬行就好了，他想。心里的声音催促着他快些回家，但其实倒真没有什么事紧急到这个地步，可是他今天就是想快点到家。影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训练中心，一路上都没有顾上查看手机信息。他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觉得地铁是慢的，自己跑步是慢的，电梯也是慢的。

　　当他终于到达家门口时，竟生出些“近家情怯”的意思来，不禁长舒一口气来平复自己。定了定神，影山转动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

　　一如他所期盼的，客厅的灯安定而悠然的亮着，投射过来的光线照到玄关处的一双运动鞋上，照出歪斜的影两行。鞋子不属于他但可以轻松确认物主，这个信息让他觉得跃到脸上的欣喜此时已经流淌到了脚下，不由得站定。

　　屋里的人循着声音起身，身影打在洁白的墙壁上影影绰绰。顶着微长而略有卷翘的橙发，那人侧身探出头来看着影山，进而绽开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用口型冲他说：“我来了，欢迎你回家。”

　　影山把房门带上，换鞋了进屋。冰箱上的便利贴指引着他去了餐桌前就餐，桌上摆着根据营养配比和热量消耗情况精心烹饪的晚餐，玻璃杯里盛放的鲜榨橙汁晃着顶灯映下来的光环有些闪闪发亮。

　　抬眼看向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日向对着平板电脑微笑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是视频通话么？边吃边想的影山划开手机才发现日向在他训练结束前就发来的消息，上面写着因为有平台方邀请的直播和球迷粉丝互动任务，所以不能等影山回来一起吃饭了，让他回来先自己吃。

　　看起来直播还并没有播很久，日向还在努力适应粉丝的刷屏状态。

　　“大家发的弹幕好多，都要看不到字了。诶呀大家还真是消息灵通呢，这么快就知道我不准备一直住宿舍了。封闭训练周期和赛季外也会有不少的休息时间嘛，待在宿舍总归不如待在自家舒服。”

　　其实这个理由还是影山邀请日向和他一起同住时说的，虽然是出于自己私心，但好在得到了日向认可，所以在几个休息日里零零散散的把行李搬进来之后，今天终于是完全搬进来了。

　　影山在餐桌前坐下开始用餐，一边留意着客厅里的情况，一边用自己的私人账号登录网站，点进了日向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弹幕刷的飞快，都是在夸赞日向上场比赛的表现，几次接球简直神来之笔，后二进攻很是亮眼，所以比赛一结束日向的赛场集锦视频又多了好多，合集热度直追影山的排名。嗯没错，在这件事情上影山还保持着优势，只是其他的比试情况就有些胶着了。

　　比赛实况影山也看了，那家伙的进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所以看着粉丝对日向的满屏褒奖，不禁翘起嘴角表示此事的理所当然。

　　『哥，你上场比赛那个接球好厉害，真的是Ninja Shoyo』

　　“哈哈哈是嘛，我的能力被大家认可我真的很高兴。诶呀被大家夸奖我很开心，没想到回国之后还看到这个称呼怪不好意思的。我会继续努力的，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Ninja Shoyo。

　　说来好笑，明明自己一直都有关于日向的一手消息，但是这个称呼却是从罗梅罗嘴里听到的。日向有超强的身体控制能力和运动天赋，并且这些都经过了他自己刻苦的打磨。修行不易，但他能在异国的沙滩上得名，毫不意外。日向他绝对做的到，这是没有异议的事情。

　　

　　『翔阳你发球前转球的动作和别人不一样呢』

　　『那是打沙排会有的动作』

　　『是了，那个甩球』

　　『现在也就能从那个动作想想翔阳打沙排的状态了了www』

　　『前面的是不是‘内涵’翔阳之前变黑了2333』

　　

　　“哇你们看得可真细致，不说我都没感觉，那样发球都形成肌肉记忆了。不过肤色这个没太在意，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比之前白点？”

　　日向边说边观察自己四肢露出来的皮肤，“好像…真的诶，护膝隔离出来的分界线没那么明显了。”睁大的双眼，配合着认真的神情，像小孩子一样把一件无聊的事情讲的有趣，毫无意外地把弹幕炸成一片“好可爱啊”。

　　『可以讲讲你在巴西的一些经历么？』

　　“这个呀，其实没什么太特别的吧。应该很多留学生朋友都有过相似的体验吧。

　　“刚去了人生地不熟，别说开始学习工作了，就是跟人沟通都有问题。巴西的官方语言是葡萄牙语，南美其他国家还讲西班牙语，所以免不了用到西班牙语，再加上英语，光语言关我就得过三门。”

　　日向用活泼的语气配合着他惯用的拟声词，讲了不少巴西生活的趣事，额发因为他的手势动作在眼前扫来扫去。

　　“除了训练安排外还做了不少兼职，因此也快速的适应的当地生活环境。现在回过头来看还有些小感慨呢，我各方面都成长的很快哦~”

　　“哈哈哈哈确实是里约大冒险了。”

　　日向的声音在墙壁上不断碰撞，最后径直撞进影山的心里。不止这些的，光影山知道的就不止这些。

　　刚去了肯定会有一些水土不服，一开始防晒不够充分还造成了些晒伤。帮人家照顾孩子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送外卖不认识路耽搁了以后被客户呵斥都算小事了，小夏送的钱包还被偷了。明明是喜欢和人交流的类型，一开始却根本不能和室友交流。

　　天南海北，网络的便捷反而传递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就他乡遇故知能得到些宽慰，所以日向和及川前辈的合影里才显得格外兴奋，想来两人都是这样觉得吧。

　　某种意义上，自己和日向的这几年一样，都是从零开始。影山当然知道日向的意志有多坚定，不然他怎么这样一步步地踩着沙子走回自己的面前。自己总是比他先行一步，但从未怀疑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日向一定会追上来。就像日向笃定影山会站在最广阔的赛场一样。

　　他们彼此太过信任，双方交换过一个眼神就胜过了千言万语。可是正因如此，旁听着日向轻快地讲着两三年的孤独，而那些被话语掩盖的苦痛连带勾起曾经的情绪记忆，刺得他心里发胀发涩。

　　『哥你要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啊』

　　“当然了，我知道我长得显小，但是再怎么说也是长男啊。而且还完全独自在国外生活了两年，所以生活上真的没有问题不用担心哦。

　　“要知道为了保障肌肉生长，我还自学了营养学知识哈哈哈。”

　　“果然如此呢”，影山把虾仁放到嘴里默默咀嚼。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测，倒没想到被这样直接证实。“日向他真的是在各方面都进步了啊。”影山不由得感慨。

　　

　　“我也要在这里郑重告诉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比起避免生病，保持健康的状态更重要。好好吃饭，合理运动，保养好身体。”

　　“嘛毕竟如果你高中三年也天天看着一个超级自律，甚至自律到龟毛地步的人，就光那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还是老被骂‘boke’的情况下，反应再慢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日向用手做了一个压头发的动作，微微侧头眼神瞟向影山看他的反应。影山叉西蓝花的手稍有停顿，嘴角抽动了半天也只做出一个“boke”的口型。

　　日向撇了撇嘴，转而又略微低头低声笑起来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的？哇名字都刷屏了。”

　　『考古发现的』

　　『你们高中三年都黏在一起的』

　　『找你以前的照片发现几乎都有影山在呢』

　　“哇真厉害啊，不得不说你们的收集能力真的好厉害。我看到过你们找的照片，有的我自己都没见过，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怪人组合』

　　『我看了你们以前比赛的录像，怪人快攻那时就好厉害』

　　“哈哈哈哈哈是吧是吧，以前总会被这样说的，我们的名字总放在一起。

　　“现在看起来倒是流畅自如，当时开发的时候可不容易。要把握好那个‘啪’的起跳的时机，然后再把这个变成本能，一开始真的是怎么‘啪’都不对。毕竟我不能总是依赖影山的精准托球嘛。

　　“他那个托球真的是好厉害，特别是我后来自己二传的时候更才体会到那个‘咻’地出去然后‘砰’地停住再等着被‘啪’地拍出去真的好厉害。”

　　真诚赞美就这样直冲冲地来到自己面前，就像那些年在球场上那样带着日向特有的温度。影山一如既往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的害羞别别扭扭地浮在了脸上。影山接受过的一些采访也会问到这些，只是因为不善言辞，最后只能留下不能被记者好好理解的回答，远没有当年两人因为意见相左时打的那一架来的直白。

         只要提起我们中的一人，另一人的名字也就不能抹去。我们是彼此的人生不能绕过去的密语。

　　

　　『不过感觉现在版本的怪人速攻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是了是了我也这么觉得』

　　『好像和宫侑的配合更厉害呢』

　　『毕竟宫侑当年春高时就能直接复制出那种配合技』

　　『那是依靠和宫治的双胞胎默契才做得到的吧』

　　『翔阳可比当初进步的多啊』

　　『所以能和现在翔阳配合成那个状态真的了不得啊』

　　“宫前辈是超级厉害的二传手这件事，在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就很清楚了，我们不断地训练变得更强，就是为了能和这样的强手同台竞技啊。

　　“为了得到来自强悍的二传手的妙传，我得充分的磨练自己的实力，这点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真的很感谢一直以为愿意为我托球的人们，各式各样的托球我都认真打过。特别是影山的托球，没有人不会称赞他的能力吧，所以能作为他的伙伴打了三年他的托球，会让我觉得我真的超级幸运啊。

　　“对我来说正是和他这样超高水准的伙伴配合过，才知道和厉害的人打球是什么样的体验，才能不断地调整打更多的球吧。

　　“绝对不是我承认输给他的意思哦，我肯定会彻底打败他的，绝对做到！”

　　

　　『这样理解的话，影山真是好厉害啊』

　　『影山真的是天才选手啊』

　　『是啊那种级别的天赋』

　　“影山确实是很厉害的选手，不负天才之名。只是我还是觉得大家不要这样用一句天才就盖过他的努力。包括很多被称为天才的选手也是。

　　“大家可能只在赛场上看到选手的表现，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比赛背后的过程我都是亲眼见到过的。他从没有‘依靠自己的天赋就够了’的这种张狂的想法，他所有的付出和坚持，是这一切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位置。

　　“所有的运动员都是无比拼命的训练后才站在赛场上的，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选择了这条道路，但能一直站在赛场上比赛的自由是他们通过拼搏一点点换来的。

　　“天赋是一种很重要的影响因素，但是如果大家只用天赋值来衡量的话，那岂不是所有人的努力都被抹杀了。”

　　“啊，我不是想说教大家，感觉说的过了是不是，抱歉啊抱歉。”

　　日向开始手忙脚乱地冲着屏幕那端道歉，一头卷发被他折腾的杂乱起来。

　　影山盯着日向有些出神，他不是不知道日向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讲出这样的帅气发言来，只是当他变成描述的对象时又生出一番奇异的感受来。

　　日向小小的身躯里总是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从他们打的第一场比赛就知道了。

　　他会冲出去救那些别人认为的不能再得分的球，他会一直饱满的起跳，完成那些别人认为的可以偷懒的掩护动作。他会精神百倍的鼓励着他的队员们，用他的精神力维系着那个七拼八凑的杂牌队伍。

　　无论是最初的隔网相见，还是后来在同一方空间配合，日向他对排球的热情永远支撑着他不断地接球，传球，起跳和攻击。他总是毫不迟疑地完成这些动作，像呼吸一样自然。

　　影山永远记得在乌野的排球场地里，日向突然出现在网前的高空中的那一刻。背弯的曲线，还有进攻手臂扬起的弧度，日向用他坚定的眼神呼唤着他的托球。

　　他真的相信我的托球。

　　影山只觉得映在眼中的那一抹橙色，传递了来自日向的热忱，点燃了他心中寂寥已久的荒原。

　　原来这个世界不是我一个人在发疯。

　　他突然觉得那些孤独的日子都不再发苦了。

　　人们总觉得影证明了光的存在，但是没想过的其实也是光给了影意义。那些绵长而烦闷的孤独，焦灼且不安的等待，终于在命定的相遇中结束，影山等来了应来之人。

　　曾经被动接收过的人际信息，从此都开始运转处理起来。曾经没有心思处理的情绪，开始有了想要表达的欲望。影山想大声告诉这个人，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排球这件事的，但是他的发言笨拙而直白，听起来甚至有些狂妄，也就日向会全盘接纳消化了。

　　他们好像有自己的沟通体系一样，构建了别人无法踏入的领域。步调一致，心意相通。想要站在世界顶端的野心背后，他们是彼此的共谋。

　　他们高中黏在一起三年之后，又为各自前路忙碌了三年，尽管彼此之间还保持着频率不低的联系，但总比不上以前天天见面来的亲密。好不容易等他回国，却变成在不同的球队效力，就算训练步调完全一致，除开比赛剩下的时间也各有安排。

　　不会再时刻提起，不会再那么高度参与对方的人生，老朋友会被时光推走。这是一个自然发生的规律，影山再清楚不过。

　　他这位老朋友天生像蜜糖一样，被吸引来的奇怪小动物不止他一个。有时会克制不住地想，自己的这份特别能保留多久呢？会不会在有一天归零呢？不经意间滋生的一点点独占欲像是被蚂蚁啃咬，幸亏他的理性还能站出来把控，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

　　这就像是一种戒断反应。

　　影山非常不喜欢这个走向，从前完全不会动摇的答案变得不确定，这让人非常不安。所以影山这次选择主动掌握这个状况，把最珍贵的朋友迎回自己的生活，纳入日常，让彼此的记忆重新连接起来。

　　只是他没曾想过，他使劲追寻的答案就这样被日向上手跳发过来——“你会永远特别”——自己本能的伸手一接，却被球直接砸在脸上有些昏头。

　　日向只觉得自己快被人盯穿，这该死的熟悉的视线。他很想询问影山盯着他的太阳穴在脑补什么，但直播还得进行。

　　

　　『你们这样分属两个球队能适应么？』

　　“说实在的，能共同作战过一段时间我就很幸运了。而且我可是把他当对手看的，我可是要赢他的，分属两个球队多方便赢他。”

　　【对方直接发球得分，落点位置微妙，没能防守啊】影山脑内有个声音在说。

　　

　　“再说了能跟不同的强者配合，想着能一直比试站在更高的舞台也是我们的初衷吧。

　　“沿着不同的路线，但面朝同一个方向前行，最后达到同一个目的地，这叫啥来着？那个词叫啥来着？”

　　

　　『殊途同归』

　　“对对对，殊途同归。”

　　【虽然很好地防住了斜线方向，但是对方来了一个漂亮的直线球，打乱了这边的一传】

　　

　　『好想再看你们在一个队伍里配合』

　　『全明星赛就可以吧』

　　『是了全明星赛，到时候要好好投票』

　　『那到时候各位千万记得互相通知啊』

　　“哇你们还真敢讲啊，本赛季还没有结束，这么快就惦记上全明星赛了。不过这样说起来确实可行啊，粉丝投票产生出来的阵容我还挺好奇呢，我俩确实也好久没配合过了。”

　　【对方接得很稳，很快就组织起进攻。这个球是界内还是界外呢？啊因为被风带了一下，球落界内了！日向翔阳选手们击败了这边的AD影山和乌野影山，真不愧是沙排经验更丰富的选手呢，比赛还充分利用了太阳光。影山飞雄选手们后续还要加油啊！】

　　

　　影山摇了摇头，停下了脑海里无厘头的想法。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退出直播间界面，划出了聊天窗口给日向发了条消息。

　　“你吃饭了没有？”

　　放置在茶几一旁的手机发出了“叮”声，日向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瞄到了这条内容。这个在进行的直播里三番五次向粉丝说明自己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成熟男人，很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影山见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轻轻吐出了“boke”一词，然后起身把饭菜放进了微波炉加热。

　　影山先把重新加热过的蛋汤端给了日向，希望他多少能先吃点。影山眉头微微皱起，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传递着“大言不惭地说能照顾好自己，那倒是先好好吃饭啊呆子。”这样的信息量。

　　“反正直播时间也要结束了，马上就去吃了。”日向笑嘻嘻地接过碗稳稳地放在茶几上，“直播中对着大家吃饭像什么话，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他抬起胳膊轻松地就把影山的肩膀勾过来，“直播的最后了，你要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吗？”

　　直播画面里，两人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一起，日向微长的橙发扫在影山脸颊上有些痒，像极了当初毕业时两人的合照。当时春风拂面，人面和樱花相映成红。只是各种安排催的紧，照片都没能多留几张，春天就那样从指缝溜走了。

　　影山把目光转向日向，又不留痕迹地收回。留不住春光，可是我想留住你。

　　

　　在直播结束前的最后几分钟里，弹幕已经刷满了“有生之年”“圆满了”之类的话，给平台方带来的热度非常可观，以至于开始计划安排下一次让两人合作直播了。

　　“影山对着镜头你别臭着一张脸啊，你不是还有代言合约的嘛。”

　　“啰嗦。呆子快吃你的饭。”

　    “怎么样，我做的饭好吃吧？”

　　“都说了你快吃饭啊呆子。”

　    日向瞪着他，五官都好像要皱在一起了，脸上写着“你倒是夸夸我啊，夸一下会怎样啊。”

　　两人又开始上演起了定番节目，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就把家里填满了。共谋者彼此总是会抬眼对视，心照不宣。

　　影山难得升起的不安就这样被日向撞破冲散，心里生出的皱褶被熨得服服帖帖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能充分参与的那些日子并没有产生他不能把握的影响，一切只是加深了日向的轮廓而已。

　　日向停止了和影山胡闹，选择了安静吃饭，他要充分咀嚼来补充营养。他就那样端坐在椅子上，顶灯映在他身上一圈圈地发亮，好像在无声地回应着：

　　“我不是已经来了么？我一直都在啊。”

 *AD是在仙台主场作战，BJ他们是坐大巴去比赛的，从漫画里看我个人感觉，车程和乌野去青城打练习赛差不多？如果差很大的话…那我也不管，我就是设定他们能住一起（x